晕牛和板镢子头。
这是两个人的绰号,只是主人公的名字跑丢了,但绰号还留在我记忆的裤兜里。
晕牛之所以为晕牛,有个小典故的。我们的学校是五一小学,这与五一劳动节没啥关系。这是由五个村子合建的小学,故为其名。学校在地里,四面都是地。似乎离五个村子等距离。从村子里到学校,有相当一段路。冬天很冷。小孩子似乎不怕冷,每天总是起的早早的,生怕迟到。上学时还不忘啃一个冻地瓜子。但晕牛怕冷。每次都是早晨放学时,我们在回家的路上,他是在去学校的路上。半道相遇,他就折回头,随我们回家。老师碰到他,就问,太阳照你腚上把你照醒啦?晕牛抄着手,低着头,眯着眼,不回答。所以就有了“晕牛”。他小学没读完就自由了,可以天天睡懒觉了。他和我在一个村上,只是他在东头,我在西头,年龄大了,就不相往来。两三年前,他结婚,给他送汤,没能见到他,倒见到了他的妹妹。她还认识我。他妹妹当时也和我同班。
板镢子头也在村东头,是村会计的儿子。小时候喜欢起绰号,例如我是鸭子,我哥是辛勤,一个形容词,我起的。用形容词作绰号,应该不多吧,说不定是我的一个创举。我姐是燕子。我哥的同学有干灯,活塞,脑油包。板橛子头的始作俑者也是我。因为那同学是个瓜子脸,像极了农村里的镢头。看来,绰号也是来源于生活的。为官者的儿子似乎都有点不务正业,那家伙也是。唱歌不咋的,但喜欢抄歌词。找一本歌词书,一首一首的抄下来。但他不抄,找别人代抄,有点找枪手的意思。我是特约枪手,因为我的字蛮潇洒的。抄,可不是白抄的,总得有点报酬。张建国姑姑家种草莓,板橛子头就给钱张建国,让他带回来。板橛子头吃一份,我吃一份。我是一边抄歌词,一边吃草莓。没少吃了张建国姑姑家的草莓。我的第一次吃草莓的经历就是板橛子头给我的。那家伙小学没毕业也结束了学业。几年后,结婚,接着像模像样的当爹。前年,他的弟弟,二板橛子头也结了婚。这---这---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小时候的事记得这么清楚,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