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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2015年与饶毅、潘建伟、钱颖一等发起西湖高等研究院并担任院长以来,施一公走到今天这一步,决定全身心投入到筹建中的西湖大学,可谓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并不会让人产生违和感。
事实上,西湖高研院本身就是西湖大学筹建的依托主体,“具体而微”地表征了未来西湖大学的办学理念、路径选择以及科研愿景。其提出的“建立一所高起点、非营利、新型民办的国际化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直指当下中国高等教育的病灶,也回应了多年来有识之士对于中国科技落后、顶尖人才缺乏的深刻焦虑。
施一公本人对此也信心满满,此前他曾公开放言:“5年后,西湖大学教师科研水平比肩东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知名学府,成为亚洲一流;15年后,成为世界范围内最好的大学之一。”
也正因此,有人乐观地表示,施一公入职西湖大学,或将意味着中国高水平私立大学的崛起。继而,中国高等教育格局也将因为西湖大学搅动而发生化学反应。特别是,如果将西湖大学的横空出世放在改革开放40周年、中国持续推进全面深化改革的宏大背景下,则这一变局,显然是整个社会都乐见的。
本人有抱负,社会也期待甚殷。我们或许可以说,无论是从过程还是从结局看,抑或是从个人行事风格,以及社会支持系统而言,施一公之于西湖大学的故事,似乎应该比朱清时之于南方科大有更多的亮色。
一方面,施一公、朱清时二人面临的时代环境毕竟有所不同。如果说朱清时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探路者,那么,施一公未来的道路虽然依然不平坦,但却建立在前任已经试错并取得一定进展与认可的基础之上。相比较而言,难度要小得多,方方面面的包容性会好得多。比如在招生、学位、文凭等诸多方面,此前已经对南方科大开的口子,毫无例外地会惠及西湖大学。这样,西湖大学在与监管方的沟通、磨合等方面,情况要好很多。
另外,作为先行者,朱清时以及南方科大的诸多实践,也等于是给了施一公与西湖大学很好的镜鉴。所有走过的路都不会是徒劳的,所有操过的心都不会是无谓的。前车之辙,自然是后车之鉴。接下来,施一公以及西湖大学自然会在既定的路径上走得更扎实、更稳健。这或许也可以说,朱清时、南方科大,施一公、西湖大学,已经成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道路上的接力者。目标在前,一往无前。
当然,也应该充分考虑到现实的行路难。这不仅关乎对中国教育环境的深刻认知,也关乎对改革所能触及到的利益关系的体察与理解。一个人是不是可以挑战或者打破整体性的制度环境?个体,或者一个紧密的但很小的学术团体是不是具备破冰的力量?这些均有待于下一步的实践。此前的朱清时,从踌躇满志,到身心俱疲,再到最后卸任,无不展现了“在体制外再走一条教育路”的事实难度。
那么,施一公呢?
无论如何,我们总是愿意相信,未来的路一定会比之前更宽阔、更坦荡。时代在变,制度环境也在变,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演进,人们越来越清晰地看到,当下固化的高等教育格局,不可能再退回过去,也不可能继续长时间陷入沉闷状态,这个领域确实需要一些变化,高教改革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这已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普遍社会共识。
施一公曾动情地谈到:“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属于我的能让我做好的事业。我始终以不同的方式提醒自己,不可辜负别人对自己的期望和信任。”施公已辞,“西湖”启航;江湖路远,一切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