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子宫颈癌的检测方法,是从一只酒醉的老鼠上来的

2015-10-10 06:00 · angus

乔治·帕帕尼古拉乌(Georgios Nikolaou Papanikolaou,1883 - 1962 ),他是一个动物学家,但却从老鼠月经上发现了人类子宫颈癌的检测办法。在他的努力下,子宫颈癌从一种无药可治的绝症,变成了可以提前预防和治愈的疾病。


乔治•帕帕尼古拉乌(Georgios Nikolaou Papanikolaou,1883 - 1962 ),他是一个动物学家,但却从老鼠月经上发现了人类子宫颈癌的检测办法。在他的努力下,子宫颈癌从一种无药可治的绝症,变成了可以提前预防和治愈的疾病。

无论你是不是女性,都应该感谢乔治•巴帕尼古拉和当年那些被灌醉的天竺鼠,因为他们,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种癌症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乔治•巴帕尼古拉(Georgios Papanikolaou)这个名字你不一定听过,但你可能会知道子宫颈癌早期筛查的涂片检查。这个筛查叫做“巴氏涂片”,由巴帕尼古拉在 1941 年发现。使用这种涂片检查,可以筛查出早期的子宫颈癌癌症细胞,它是早期人类对抗癌症的强有力武器,降低了 70 - 80% 子宫颈癌的死亡率。直到今天,筛查早期子宫颈癌所用 TCT 检查法,还是巴氏涂片的改进版本。

稍微了解一下巴帕尼古拉早年的经历,你会发现,从天竺鼠月经找到子宫颈癌检测方法这事情也还不算是最荒诞的。

巴帕尼古拉出身于音乐和医生世家,小时候是学拉小提琴的,长大之后他决定学医,追随爸爸做个内科医生。不过去了慕尼黑大学念书之后,他却用“水蚤的性别影响”这种小众到不一定有人关心的课题完成了动物学的博士学位。

1913 年,30 岁才在希腊服完兵役的巴帕尼古拉和他的妻子一起来到了纽约,当时连一句英文都不会说。他在一个小小的医疗实验室里面找了一份工作,但日子过得相当穷困,所以只好一边做医学研究一边疯狂地做兼职:在百货商场卖地毯,在餐厅里面表演拉小提琴,还得给纽约当地的希腊语报纸写海洋生物专栏。

巴帕尼古拉但早期的医疗经验和博士学历很快就给巴帕尼古拉带来机会。他在康奈尔大学研究室找到了一个研究助理的岗位,可以继续从事医学研究了。不过之前研究水蚤性别很起劲的巴帕尼古拉,还想继续做性别研究,但因为当时康奈尔大学在研究室只有天竺鼠——事实上他们的课题是酒精对于天竺鼠以及其后代的影响。

所以巴帕尼古拉的研究方向就变成了……被酒精灌醉的天竺母鼠生理周期。

老鼠并不像人类女性一样有明显的月经,但巴帕尼古拉相信这种生育和生理的周期肯定有联系,只是人们还没看到。于是他去当地的医疗器材店购买了用来给小朋友检查鼻子的儿科鼻窥镜,去天竺鼠的阴道刮取细胞和分泌物进行研究。

通过显微镜和天竺鼠的样本,巴帕尼古拉在 1920 年就发现了天竺鼠规律的生殖周期。而后来,他的研究方法也被普及到其他测试动物,如兔子的身上。

也是在 1920 年代中期,巴帕尼古拉开始将这项生殖周期的涂片研究用到了人类身上。但问题就在于,他并不是美国的执业医师,所以没有办法接触到病人作为研究对象,在好几年内,他的研究只能借助身边的唯一一个志愿者,也就是他的老婆玛丽。

在人体研究出现进展之后,康奈尔大学才开始为巴帕尼古拉找其他的志愿者作为实验对象,第一批大部分都是在医院工作的员工。而在采集细胞样品之后,巴帕尼古拉还用染色的方法来分辨健康和不健康的细胞。

就在某天研究这些染色的细胞的过程中,巴帕尼古拉发现了一些细胞长得不一样,细胞核一般比其他细胞要大,还有变异的迹象——而这些细胞来自一位有子宫颈癌的病人。这位动物学家很快意识到,他很巧合地发现了检测子宫颈癌症的方法。巴帕尼古拉把这种从引导获取细胞涂片的检测方法,叫做“巴氏涂片”。

不过,这一年还是 1928 年,癌症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受到大众的关注。而因为巴士涂片的检查方法也挑战了当时保守的社会观念,巴士涂片法在发现后的第十一年才开始应用在临床测试。

直到 1950 年,这种涂片的使用方法还受到质疑。当时,一个醉酒的年轻妇科医生质问巴帕尼古拉:涂片的准确用途到底何在?

而巴帕尼古拉这么回答:巴氏涂片的真正用途不是发现癌症,而是发现癌症形成前的症状,即癌症的前兆。因为在持续对于子宫颈癌的研究中人们发现,子宫颈癌早期的治愈率高达 100%,而常见的子宫颈癌的发展期可能长达 10 年之久,如果女性在这 10 年间因为巴氏涂片检测而发现问题,她们中的大部分将会免于丧命。

而子宫颈癌,也从一种无药可治的恶性肿瘤,变成了一种可以提前预防和治疗的疾病。在巴士涂片法广泛使用的 40 年之后,美国的子宫颈癌致死的人数从 2 万人降低至 4000 人。

1962 年 2 月,巴帕尼古拉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而那是他在康奈尔大学实验室工作的第 47 年。巴帕尼古拉的生殖研究也间接让研究者们发现了黄酮体素和雌激素,所以在很久之后,还有人给他冠了一个头衔——脱落细胞学之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