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科学研究是一项特别强调严谨和理性的工作,但在科学界,即使是宗师级的人物当中,也会出现“信口开河”的“性情中人”。詹姆斯·沃森就是这样一位随性且八卦的科学奇才。
人们应该不会质疑沃森在科学界的大师地位。1953年,沃森和克里克发表在《自然》杂志上一篇仅有短短一页的论文成为了投向科学界的“重磅炸弹”。在这篇文章中,他们公布了DNA的双螺旋结构。这一发现不但为沃森带来了诺贝尔奖,并且开启了生命科学的伟大革命。值得一提的是,沃森获得诺奖时只有34岁。
在冷泉港亚洲董事季茂业看来,沃森无疑是一个宗师级的科学家。“他的个性非常率真,在思考科学问题时,他往往会去掉很多复杂而无关的问题,直接抓住问题的本质。而在与人的交往中,他给人最强烈的感觉,就是率真、随性”。
然而有时候沃森恐怕随性得有点过了。
《双螺旋》一书使很多人了解到生命科学的这段重要历史,而且该书也被认为是20世纪最伟大的科普著作之一。不过,作为该书的作者,沃森曾披露,上世纪60年代后期当他向朋友和同事展示这一成果后,不曾想却引发了敌视和愤怒,这本书也差点未能出版。
沃森最亲密的合伙人克里克向沃森抱怨说:“你已经严重侵犯了我的隐私。”不仅如此,沃森的另一位合作者威尔金斯也对这本书持否定态度,认为其损害和扭曲了科学家们的形象。
在这本书中,沃森对几位科学家进行了充满争议的直白描述。而且沃森本人还在书中讲述了自己追求年轻女性的细节,并且称她们为“美人儿”。此外,《双螺旋》中掺杂的八卦内容以及讽刺科学家的漫画,也使其在辗转多家出版社之后才得以出版。
1968年,《双螺旋》正式推出,一跃成为世界性的畅销书。
沃森别开生面的写法吸引了不少读者,但也惹怒了不少同行。他在书中对他自己以外的科学家多有批评,他对女科学家罗莎琳·富兰克林的男性沙文主义式评语,则招致广泛批评。后来,沃森不得不特别澄清说:“我当初对罗莎琳·富兰克林的印象,不论是科学上的还是个人方面的……都往往是错的。”
沃森似乎很喜欢表达,并起到了科普的积极意义。比如,《双螺旋》用亲历者的角度来记叙发现DNA结构的故事;《基因、女郎、伽莫夫》是沃森以自己的情感历程为主线,告诉读者科学家亦有与凡人一样的喜怒哀乐;《DNA:生命的秘密》则以宏观视野引领读者踏上了这半个世纪以来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基因革命”之旅。在一次接受《新京报》采访时,沃森曾笑称:“我不是通过实验,而是通过写作来保持科学家身份的……我的首要身份是一个作家。”
不过,作家沃森似乎并未吸取自己大嘴巴的教训。相反,2007年一次捅马蜂窝式的言论终使其“晚节不保”。
在一次接受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杂志采访过程中,沃森说自己“对非洲的前景持悲观态度”,因为“我们所有的社会政策都基于认为黑人的智力与我们一样这个事实之上,然而所有的实验都表明并非如此”,他希望人人平等,但是“那些与黑人雇员打交道的人会发现事实不是如此”。
这一言论随即成为众矢之的。各大媒体都在讨论这位科学巨人的不逊言辞,政界、科学界和各种团体也开始猛烈抨击。英国科学博物馆取消了沃森原定在该馆的活动,其他一些组织机构也纷纷效仿。随后,沃森担当名誉主席,并且工作将近四十年的美国纽约长岛冷泉港实验室宣布将他暂时停职。
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后来辩称,自己不是种族主义者,而“科学不是让你感觉良好的工具,它是为了寻求问题的解答,以获取知识和理解”,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说法“没有科学根据”。
缺乏科学根据也是他招致批评的主要原因。科学尚未很好地区分“种族”,也没有办法准确地定义“智力”,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把两者联系起来呢?
人类基因组计划的先驱克雷格·文特尔则表示:“还没有任何确实的科学事实表明,人类肤色决定智力。”
自始至终,沃森也没有指出他依据的“所有的实验”是哪些。相反,回顾历史,倒是可以得出这样的判断:所有试图指出种族之间有智力差异的研究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回顾沃森的科学生涯,“出言不逊”并非这一两次,他曾表示肥胖者“让人看了感觉很糟,不想雇用他们”;对于所有“相貌不佳的女性”,还有“愚笨的人”,他认为应该以基因工程来“治疗”;以及日后有望把具有“潜在同性恋”的胎儿堕胎。
看来,大师未必总靠谱,科学家也得注意管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