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改革总设计师邓小平发表著名的“南巡”讲话,提出“改革开放的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
这或许是那个春天最响亮的声音。在中国的各个角落里,那些聪明而勇敢的人,敏锐地从这个声音里寻找到了自己的未来。而在当时,率先付诸于行动的是一批身处体制内年轻的政府公务人员、知识分子。
那是一个知识分子大迁徙的年代,一部分人选择继续留在体制内,而另一部分人则毅然投身市场,掀起了一波“士大夫下海”的历史巨浪。
出生入死,商海弄潮
1992年,大学毕业的韩定旺在政府机关做人事管理工作。仕途有空间,生活亦稳定,在时代的号召下,他的内心也存在着一种躁动:“经历了文革之后,大家对中国社会有着一种多元化的思考:中国需要改变。”
“出生入死”,那是当时在体制内流行的一句话,大致地意思是“走出体制生机无限,留在里面就死路一条”。而那时的社会价值观认为,最优秀的人应该去从事商业。
在一腔改变自己的冲动之下,年轻的韩定旺没有太多的深思熟虑,也没有太多的利益衡量,奋身一跃,投入未知的商海,完成人生中一次最为重要的转身。那时候,自己比较年轻,想法也单纯,没有当大老板的创业目标,就是觉得这是时代的需要,更多的是一种冲动,一种年轻人的冲动。
走出体制之后,韩定旺做过房地产,挖掘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之后,又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借了一千万,做起了药品进出口的生意,这正是卫康制药的最初雏形。
冰心曾经说过:“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任何白手起家的创业者,他所走过的历程都不会平坦,相信韩定旺同样如此,然而幸运的是,他选择了贸易,而且是原料药及制剂的进出口贸易。
在上世纪90年代,由于进出口贸易具有较高的门槛,同时国内制药企业整体水平并不高,但发展迅猛。所以进口原料药及药品在制药工业和医疗市场上具有相当大的需求。随着生意日渐兴隆,企业规模迅速扩大,韩定旺又将目光投向了制药工业。
“仿制制剂是一个极认真的工作,但不是一个高难度的工作。因为,它的工艺流程已经给你设定好了,几乎都有规定的动作,而对设备的要求也是有标准的。只要你用心去做,就能做得好。同时,制药行业的产品周期比较长,需求比较稳定,这无疑更有利于企业的长期的发展。”当然,利益驱使并不是韩定旺当时进军制药工业的唯一考量。在他的眼中,兴办实业是改变自己的长远途径。
历史只是提供了一个“舞台”,台上表演的“舞者”才是最重要的存在。1992年,被认为是中国企业家成长的转折年,也是中国现代企业的元年。毫无疑问,这离不开韩定旺这群“92派”创业者的主动登场。他们是先在体制内成长、再转向体制外的;他们既了解体制内的经济运行,又懂得体制外的种种酸甜苦辣;他们善于借鉴发达国家的成熟经验,把它们引入中国市场的空白领域,成为某个行业的开拓者或佼佼者。
更重要的是,时代的背景、思想的沉淀、人生的经历,让“92派”创业者更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使命感,中国因此真正进入了企业家时代,也催生了真正的企业家精神。
潜居一隅,心安天下
古南岳天柱山,又名皖山,安徽简称“皖”,盖源于此。这里奇峰凌云,物产丰富,曾为古皖文化荟萃地。而在近代,张恨水、程长庚等文化名人皆出于此,可谓人文积淀厚重。这里也是韩定旺的故乡——安徽潜山县。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学成离家,业成归乡,乡愁始终是文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情结。阔别多年后,韩定旺于2002年将公司的生产中心落户天柱山脚下。
虽然,如今的天柱山已是著名的国家5A级风景区,交通已经相当便利。但当初韩定旺选择这里建厂时,潜山还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城市功能很不完善,交通更是一大瓶颈,对于一家高科技制药企业而言,其中所需承担的风险可想而知。对此,他却认为,交通闭塞并不是真正制约一家制造型企业发展的劣势。办制造业只要能以合理的成本制造出合格的产品,能让生产工人每日有兴趣做同样的工作。加之,互联网技术的日益普及,改变了空间在生产经营要素的属性。市场消费是以质量和价格作为选购条件,少有关注产地,苹果手机的畅销体现了这一点。
与地理交通相比,韩定旺直言,企业发展的压力主要来自于市场规则的不透明和社会秩序的不成熟。“在现在的这个市场,并不是你做得好,它就会选择你。而是在其中有着许多隐形的标准,并且千变万化,没有办法去掌控。同时,整个社会秩序也存在着的问题。有时会觉得守住秩序可能会吃亏,不守秩序可能会获得机会。”言谈于此,一向成稳的韩定旺有些激动。“人才、产品、技术、设备、市场商机等这些企业优势,难敌市场的潜规则,难敌秩序的不牢靠。”
当问及资金、人才之外的东西时,韩定旺平静地说:“公平!”他认为,“不公平是民营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最大的障碍。但你要想存在,就需要接受。”
韩定旺认为,只有进一步遵循邓小平‘解放思想’的号召,深入市场化改革,资源配置交由市场决定,才能重塑市场及社会秩序,让企业和行业真正进入一个长期而良性的发展轨道。”
当问及药品价格时,韩定旺认为:“质量优先,价格合理”不仅是制药企业要做到,医院也需要做到。甚至可以说医院做到了,制药企业就能够做到,因为医院是药品最终的消费场所。
如果说,与商人不同,企业家身上有着逐利之外的一些不同寻常的精神。那么,在韩定旺身上,我们看到了这代人对企业家精神所进行的新的思考和振兴。如果说,在当前的时代,重振企业精神让市场发挥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让企业和民众回到舞台的中心;重振企业精神,进一步强化市场功能,政府管好他该管的。从这一点上而言,“92派”企业家的历史使命还在继续。
掌握心态,主宰命运
“我们做的很普通,也有很大的压力,但是我们有信心。”在简易的临时董事长办公室,韩定旺爽朗的笑声不断。往窗外望去,卫康制药投资5亿元新建的医药产业园一期工程已基本完工。开阔大气的厂区、现代化的厂房、欢笑自信的员工……无不彰显着公司发展中的生机勃勃。
2013年,卫康药业共销售产品16700万支,实现税收过亿元,均为公司历史上的最高记录。凭借着优异的销售业绩,公司再次进入中国医药工业百强榜。而公司自主研发的两个品种也即将进入临床审判阶段,为公司今后增长带来兴奋点。
在加大基础设施投入和更新的同时,卫康药业也正进行着股份改制,并且有望在明年实现报批上市。韩定旺希望此次募集的资金能加快企业向大健康领域的开拓。
韩定旺坚信做企业,核心是解放思想。思想先进了,小可变大,弱可变强;思想落后了,终将被淘汰。他认为,“先进的思想需要有意志力来保障,而意志力来源于信仰。因此,打造企业文化,加强企业文化建设就是要树立员工的信仰,卫康人的信仰就是能够可持续的过好日子。”
一朵靓丽可爱的花朵不会说:“我正在帮忙、给与和服务。”而它确实是在这么做,正因为它无心去做什么,它才能覆盖大地。韩定旺用自己经历过的失败,为卫康的发展尽可能减少失误。“他希望卫康人在发展的征途中学会坚持,学会选择,学会平和,学会从容。”这就是一个“92派”的人文情怀。
编后语
素闻韩定旺先生雅达而善谈,见面果然名不虚传。两个多小时的交流中,韩先生淡淡的谈论着企业经营方略,他几乎不曾涉及“术”之运用,而是更多地以知识分子特有的视角,从信仰、欲望、价值等形而上的哲学思维,表述着他对人及企业生存的终极思考。
“认识你自己!”——几千年前,古希腊圣城特尔斐神殿上铭刻着这样一句箴言。这是笔者在与韩先生的交流中感触最为深刻的一个话题,也是他在人生经历中极力想要表达的内心感悟。
“与做人相同,一家企业,做得很有成就一定是偶然的,做得很普通一定是必然的。”对韩先生而言,认识自己的能力极限、认知事物的发展规律,在企业经营的运筹中无疑更能让人保持平和的心态,不忘创业时的初心,追溯企业存在的本原。
人生在世,首先为了生存,然后是追求幸福,企业亦是如此。因此,韩定旺先生将生存视为一切,“世上没有好企业与坏企业、大企业和小企业之分,有的只是长企业及短企业。所以,深感可持续发展才是企业的最大利益。”
十多年来,当其他企业忙于兼并扩张,绘制宏伟蓝图之时,韩定旺先生却守得寂寞,安心“过日子”,并将其定为企业发展及文化理念。“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规定卫康应该做成什么样,我们只求尽力而为,问心无愧,那么一切皆有可能。”说到此,韩先生笑言自己一无显赫家世,二非商业奇才,“一个人要幸福,要有福气,首先要服气。”因而,他所追求的,就是要去做当下自己能做的,满足员工对自身价值体现的期望及对幸福感的需求。
对于未来,韩先生自言:“成也风流,败也风流。”在他看来,企业的成败皆在于全体员工的共同信仰与追求。他有的是一个“锁大门”的说法。“一家企业一定要做好关门的准备,而能做到有秩序的关门,也不失为是一种成功。上场有勇气,下场要平静,这就是韩定旺!”
然而,成败,在谈笑间,未必真能灰飞烟灭。古人云: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在韩定旺先生的“存在哲学”背后,其实隐藏的正是所有企业家的共同理想——百年基业。用他的话来讲,“真正伟大的企业是那些百年企业,而我们希望也能把企业做得更长久。”
认识自己,无为而治。对于韩定旺先生这种企业经营的黄老思想,我们现在显然无法做出评判,但他的存在,无疑为企业经营之道的探索和验证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
海南卫康药业有限公司
成立于1992年,是集研发、生产、销售为一体的综合性现代制药企业,安徽省高新技术企业和省优秀民营企业,入选工信部全国医药百强企业。2002年,公司将生产基地搬迁至风景秀丽的长江之滨、国家级风景区天柱山脚下,成立海南卫康制药(潜山)有限公司,从而形成以安徽为生产中心、海南为结算中心的企业集团组织架构。潜山生产基地占地500亩,以生产无菌冻干制剂、无菌粉针制剂为主,兼有小容量注射剂、口服固体制剂和原料药。可年产各类粉针制剂5亿支,冻干制剂4亿支,小容量注射剂2亿支。公司拥有省级研发技术中心,与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研究所、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药物研究所合作,打造高端研发平台,共同研发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