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16日新药创始人俱乐部年会有幸邀请到了3位创始人及3位投资人代表就创新药投融资领域最感兴趣的话题做了深入的讨论。这些分享和精彩回答,就像创始人融资路上的“救命毫毛”,愿祝您一臂之力!
(一)融资,会经历什么?
索元生物 总经理罗文:
简单的概括一下是痛苦的经历。
索元生物成立于4-5年前,公司刚成立就涉及到要找钱。我们和其他公司的不同在于美国圣地亚哥还有一个Site,每年几十个项目在进行。而圣地亚哥的风投数量非常少,且4-5年前中国国内风投投药的也很少,同期相比诊断领域反而能拿到更多的钱。
我们天使轮的钱用了3年多,完成两个3期项目的收购,后期中信领投。感觉前期很多时候是打游击找投资。很高兴现在明显看到投新药的投资人比之前好太多了。
英派药业 总经理田野:
开始用天使轮的钱踏踏实实的做了几年的科学,一直到拥有了临床的候选药物。但是天使“土豪”觉得投资大、看不到回报并且对药并不太了解,直接导致企业发展停滞。资金链危机出现时,好东西只能卖白菜价了么?
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自早期项目起有两年多的接触、对我们的价值有所认同的专业的投资人,礼来亚洲基金,救了我们。在此非常感谢礼来亚洲基金!
做创新药是科学家很自豪的事情,其实也是投资人和各个行业一起努力的结果。
(二)创新药价值危机,因何 “出手相救”?
礼来(亚洲)基金 投资总监林亮:
首先感谢田野博士,选择我们一起同舟共济。
新药研发是个长期的过程,投资临床前新药的公司需要更多专业的判断。这个项目我们跟踪了两年多的时间,早期很难拿出proof of concept的数据,需要长期交流的过程。在这样的过程中会有层出不穷的事情,包括面对企业生存危机。
我们想要澄清的是,作为投资人跟进后,例如在某轮融资时并未马上加入,这并不代表项目的好或者不好,只是我们想等一等。我们希望与创始人能够一起,成为创始人在关键时刻可以使用的螺丝刀!
当时投资英派药业时,我们认为他们有三个亮点:
1. 好的立题
基于当时国内及海外的各方面情况,综合层面评价的立题 ;
2. Solid Data
有人会问药物研发的不同阶段,Solid Data究竟是哪些?因为不可能一下就拿出临床的数据。我们认为很重要的是如何通过好的实验设计以表明亮点。例如当时英派选用了国外最好的PARP抑制剂做对照,相应的数据明显感觉和其他公司不一样,而且他们又是PARP抑制剂研发的第一梯队团队,具有很明显的竞争优势。
目前平台性的技术公司我们也很喜欢,但需要看到有怎样的亮点,也能说明平台技术本身的厚度。希望大家能沉住气,把项目设计好然后去实施,从而让投资人看到项目本身的质量;
3. 扎实的团队
看重团队能否有很强的想法和执行力,以便将项目很好的向前推进。而且团队除了科学能力,还需要综合运筹帷幄的能力 ,可以把方方面面的资源调动起来,得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三)从FDA工作跨到创业,经历了什么?
思路迪 联席CEO龚兆龙:
FDA的工作告诉我成功是偶然事件。
自己创业时,经历了一个很有钱的投资人。他提出可以拿10个亿来投资,但一年多后说没有能力继续,因为投资人不愿意出让股份,故而作罢。
去年加入思路迪,通过之前做的基因测序,得到两个比较Solid的平台。第一是中国人遗传信息的数据;二是通过病人的组织,建设了一个全球最大的肝癌的细胞库,对项目评估有很多的意义。现在我们大家做药基本是跟在别人后面。别人做什么,我们跟着做,永远跑不过大公司。我们希望知道靶点在哪里,频谱有多高;做的时候我的病人人群有多大;有没有可能拿出比较好的Biomarker去把人群识别出来。今年的ASCO,就是在怎么用精准医学的方式能找出有反应的人群。我们现在所有药的开发都是回过头找人群,将精准医学和创新药研发紧密联系在一起。
如何让医生使用、病人会喜欢,支付方保险公司愿意放进目录 ,是比“解决临床未满足的需求”这句话更实在的问题,也决定药是否能成。
2014年后中国的精准医学拥有大量的资金,思路迪很幸运,迅速从60+扩大到400+人。唯一的教训是在快速发展的时候,如何保持扩展节奏,让团队一起向前,利益均衡是挑战。
(四)选择投资对象时,看重技术还是看重人?
斯道资本 合伙人 林蕊:
作为2004年药明康德A轮投资人、信达、天演及华领的投资人,我们认为,一个新药的成功有三个核心因素:Assay, People, Capital. 这三个因素中相对来说钱是最不重要的,我们最看重团队,是人。
为何最近的三年新药领域投资热度明显增加?我们认为,很重要的因素是跟 团队质量的提升 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当然大的政策环境、资本环境也是相关的。我们看到,这些年回到中国、在中国进行创新药研发的团队的数量越来越多,另外一方面团队也越来越均衡。以前往往是科学家背景单打独斗的比较多,但是做创新药企业从研究到开发,包括药监局的沟通、政府关系处理及融资等各项事宜,早期项目对创始团队的挑战其实是非常大的。而这几年越来越多的项目公司以一个整个团队的姿态出现,而不仅仅是Single Assay or Single Founder,这对整个行业是非常好的驱动。项目在一开始就有很好的起点,会给投资人更多的信心。所以这个团队如何能够把商业的判断和科学家的严谨和专业相结合是我们最看重的。
项目方面,我们尽可能投First in class or Best in class这样的Assay。看项目是和全球的团队,尤其是在美国波士顿的生物科技基金合作共同完成技术方面的净值调查。这样可以看到本土研发的技术是否有潜力走向国际市场,是否具有与国际市场具有License in + out 双向合作的能力 例如信达。
斯道资本会利用富达集团全球的网络,对团队的国际化视野、开发的产品和技术平台的全球潜力方面会做一个判断。如果创始团队“人”的因素如果可以给出足够的信心,经过我们上述的评估,相信把我们的资金和资源带给他们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五)创始人如何找到“Mr./Ms. Right”?
薄荷天使基金 创始合伙人刘毓文:
找亲家看“面相”,要找价值观、习惯、脾气性格例如延展性、包容性匹配,与整个思路体系匹配的。”过日子“会有矛盾,匹配 能避免特别大的、基础性的冲突而造成的矛盾。 讲亲家,特别提出的是语言系统要对称。例如土豪说:“放心,钱有的是。”你就不能相信。因为做为你来说,如果你答应要出钱,将来无论如何也要能给出,但别人不见得,当下资金链断了是现实,也没有办法。如果能选择的话,选择投资人的资源和能力跟自己互补,按缺的东西排次序;如果没有选择,企业只能选择先活着,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另外自己也在创业,也一直在想人怎么解决。联想之星给出的创始公司的三大法宝:搭班子、定战略、建团队。第一是搭班子,欧美式教育体系下我们习惯性的会说战略最重要,但是其实“有什么人才能做什么事情 ”。例如建一个早期的技术平台,虽然有很好的基础,但有人就做不起来。很擅长运行项目的人可能就需要找一个会运营的人合伙。希望创始人要具备学习和纠偏能力,也就是所说的“见招拆招”。十年八年后回过头看,决策并不一定是理性分析出来的,而是跟之前的经验、受到的教育、得到的信息和对信息的梳理后,才拍的这个板。
对公司、对里程碑的回顾性做成功性分析都是贴标签,但是过去的经验又不能折射到未来,其实没有标准答案。我们处理了很多棘手的事情增加自己的经验,例如土豪也是中国社会商业资源的折射,能够处理好也很棒。
(六)如何评价一定要做 First in Class?
礼来(亚洲)基金 投资总监林亮:
坚持做 First in Class 没有对或者错,只是考虑事情的思路不同。First in Class的创新药也是我们非常关注的领域,但投资人需要统筹考虑潜力和风险两个方面。当有临床验证、有较多的数据时,我们会认为First in Class的项目风险是可控的。而Me too,Me Better 类型的项目因为有较好的参照,如果立项时以同样靶点作为参照,来做数据及差异化,可能会在更早期的阶段就可能被判断风险可承担。当然投资人并不是要等到越来越后,虽然看的更为清楚,但是机会却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高,这是一种权衡。
非常希望早期研究者提高试验设计方面关注度。如何来对比?怎么显示出优劣?这些是非常关键的事情。国外的研究者可能会想的更多、用深挖的方式,与国内快速推进不甚相同,这是速度与深入探索的平衡。一方面考虑稀有性、速度和独特性,另一方面整个设计是如何支撑消除风险的?最终在于能否做成。
(七)如何看待目前创新药估值偏高?
英派药业 总经理田野:
目前的估值超出我们的想象,一方面是好事,因为生物医药企业有很强大的资金需求,估值直接跟创始人的融资额度有关,对高估值乐观其成。另一方面公司融资要的太高,对后期投资人有一定的困难。这是个平衡。现在一个只有想法的项目融资还是很难的,表明创新药投资环境其实是越来越正规的。
斯道资本 合伙人林蕊:
从客观辩证的来看,中国是不缺钱的,但是缺会用钱的团队,所以资本市场拿到高估值很大程度上因为团队和他们所代表的技术平台或资产的稀缺性。
中国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创造了一些优秀的企业,有其稀缺性的价值。最近这几年,资本市场的流动性相当的充分且对医疗领域也非常看好,很多基金加入。这个是创业者需要面临的挑战,如何去选择真正能带来价值的投资人,而不仅仅看估值。
从资本的角度,越来越多的专业天使基金,A轮,礼来从C轮到Pre IPO,专业的投资人都是在一起合作的。创业者不是仅仅谁给我最高的估值,就是我要选择的投资人,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投资人,而是投资人的组合,从不同的方面给他带来价值。
薄荷天使基金 创始合伙人刘毓文:
除非落袋为安,估值都是在纸上附会,是一个市场大势、供求关系之间博弈的结果,是创始人、前一轮的投资人,在谈的投资人博弈的过程,并没有对错高低。
目前中国的案例,高估值的项目只是一小部分,不是所有的项目估值都有上升,还有些项目拿不到投资。我们经常拿中国的药跟美国去相比,提出为何就是个Me Better怎么能拿到这么多钱?这其实是供求关系平衡的体现。因为中国市场需要这些药,倒推企业也没几家,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们成为大家追逐的标的,动态的震动后成就了这样的价格。这些高估值的企业是在几年前就看到了方向,在正确的跑道上,站在了合适的位置。不见得同样的公司,三年后能够值这些钱,到那时可能Me Better就只是个Normal的项目,而且还必须是Global Normal才有人看。
估值是个需要管理的工具,是CEO必须要考虑的。在讲故事的阶段,如果之前做的事还算是靠谱的话,第一笔钱容易,但是是小钱。第二轮融资就要看这个故事是否搭成样了,数字能否兑现。如果第一笔钱没有做好,再想融资就难了,甚至其他事情都难做了,丢失了信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