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国外媒体报道,目前规模最大的一项艾滋病疫苗研究最近被终止了。该项目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科学家领导,投入了7700万美元经费。研究者还会对参与研究的患者进行长期效果的观察,但是目前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该疫苗没有效果。
人类白细胞上的艾滋病毒颗粒(绿色)
该项目始于2009年,被命名为HVTN-505,这几年共招募了超过2500名志愿者患者加入研究。疫苗的接种过程实际上并不涉及活的或灭活的艾滋病病毒,而是首先利用模仿HIV的遗传物质刺激人体免疫系统使其做好准备,24个星期后才使用真正的疫苗。该疫苗为重组DNA疫苗,载体为5型腺病毒(Ad5)DNA,腺病毒DNA上连接有人工版的HIV抗原。这些抗原可触发人体免疫反应,对三种主要的HIV亚型进行攻击。
这一技术在此前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2009年在泰国开展的研究表明,基于校正后的意向性治疗人群,与安慰剂相比,一个与HVTN-505方案类似的研究使HIV感染率降低了31.2%,该数字看起来不错,但实际上真正的作用是给予后续研究一个动力而已。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泰国的这项研究与HVTN-505类似,但是两者采用的是不同的免疫系统“启动器”与“推进器”。
令人沮丧的是,研究实际上表明,那些接受疫苗注射的志愿者中发生感染的人数比对照组的志愿者中发生感染的人数更多——接种疫苗者有40人感染了HIV,对照组的感染者为30人。虽然这并不能说接种疫苗会增加感染的几率,因为从统计上来说并无显著差异,但是研究者也承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接受疫苗接种的患者体内的病毒完全没有减少的事实让美国国家卫生研究员在22号不得不痛下决心宣布终止了这项研究。
当然,又一次的失败不会阻止科学家在抗艾路上的探索。参与这项研究的研究者们虽然会大受打击,但是不会被击败。研究了解什么样的疫苗无效与研究什么样的疫苗有效都是有价值的工作。这次研究不会是艾滋病疫苗研究的终点。
5年前的抗艾滑铁卢
科学家在抗艾研究的道路上向来是不顺利的,这样的失败可能不会是最后一次,也并不是第一次。上一次给世界艾滋病疫苗研究领域带来巨大打击的失利是2007年美国默克公司的Step项目的失败。
Step项目始于2004年,由美国默克公司(Merck)、美国国立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和艾滋病疫苗试验联盟(HVTN)组成的研究团队,对艾滋病新疫苗V520开展全球性人体临床试验。
V520曾被给予厚望,它被认为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一个候选疫苗。V520的载体也是Ad5,携带有三个病毒基因:GAG、NEF和POL。研究者们设想,这种携带弱化艾滋病病毒基因的疫苗,会激发接种者体内的细胞免疫反应,使其产生更多的T细胞,从而可对付艾滋病病毒的攻击。
然而试验结果并未如科学家们所愿,II期临床试验的数据与研究者的设想背道而驰。最后结果显示,在741名注射了抗艾疫苗的志愿者中,有24人感染艾滋病。而在762名未注射抗艾疫苗的志愿者中,仅有21人受到了艾滋病毒的感染。这一数据说明V520疫苗无法保护接种的志愿者免遭艾滋病病毒的侵害,也不能减少艾滋病感染者体内的病毒数量。默克公司随即宣布,这一历经数年的艾滋病疫苗以失败告终。医学界称之为“灾难性的失败”,甚至可以与“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的失事相提并论。
Step项目黯然终止后,科学家们对V520无效的原因进行了分析。
英国科学家Steven Pallerson及其团队在2009年发表论文,分析称:V520疫苗具有诱导Ad5特异性的记忆性CD4+ T细胞扩增的作用。曾感染过Ad5的人在接种疫苗后,免疫系统产生的CD4+ T细胞的数量会高于未感染过Ad5的人。而CD4+正是HIV攻击T细胞的标识分子。因而原本为了保护机体而产生的CD4+ T细胞反而为HIV的入侵提供了更多的机会。
2012年1月发表在Journal of Clinical Investigation上的一项Step后续分析研究认为,若受试者在接种Ad5为载体的疫苗前就存在对Ad5的免疫力,则有可能影响Ad5载体疫苗的有效性。
但是也有研究对Ad5载体疫苗激活的Ad5型T细胞使受试者更易感染HIV的解释提出挑战。2009年7月,发表在Nature Medicine上的两篇论文对Ad5病毒有较强免疫力并不预示着接种Ad5载体疫苗后激活的T细胞增多,Ad5中和抗体反应水平与特定Ad5型T细胞反应没有关系,而且与具有低水平的Ad5中和抗体反应的接种者相比,具有高水平的接种者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Ad5型免疫反应。
HVTN-505疫苗与Step项目的V520相同之处是都采用Ad5作为载体,结果均表现为接种疫苗的感染者人数略高于对照组。尽管现在科学家们还不确定艾滋病疫苗无效的根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失败不会阻止科学家们在艾滋病疫苗研发路上的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