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末,当John Crowley得知15个月大的女儿患上了一种罕见的遗传病,不可能活过5岁时,他开始拼尽全力与死神赛跑。2年后,这位对医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与研究酶替代疗法的糖生物学家William Canfield创办了一家小型生物技术公司,推动了针对该罕见疾病的首个疗法的问世。
这种罕见疾病的名称,叫做庞贝病,又称糖原贮积病II型(GSD-II)或酸性麦芽糖酶缺乏症;而这款为全球庞贝病带来生存希望的疗法,就是Myozyme(中文名:美而赞)。
今天是第8个国际庞贝病日,今年的主题为“Pompe Around the World”。自2014年起,国际庞贝氏协会将每年的4月15日定为国际庞贝病日,并将“Together We Are Strong”设为庞贝病日的口号,旨在增强人们对这种罕见疾病的认识,呼吸更多人关注庞贝病患者。
庞贝病介绍
庞贝病是由第17对染色体出现病变导致体内缺乏酸性α-葡萄糖苷酶这种酵素而引发的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因1932年荷兰病理学家Pompe首次报道而得名。这是目前所知唯一属于溶酶体贮积病的糖原贮积病,患者会由于无法分解糖原,使得糖原贮积在骨骼肌、心肌和平滑肌细胞溶酶体内,导致细胞破坏和脏器损伤。大部分的病人会因为呼吸逐渐恶化而缩短寿命,并且发病时间越早,症状与疾病恶化会越严重。
庞贝病患者肌细胞受损
根据症状,庞贝病可分成婴儿型及晚发型两种。婴儿型的患者约在出生6个月左右发病,往往在1岁前夭折,临床上表现出严重的肌肉无力,舌头、心脏、肝脏等部位肥大,呼吸困难以及无法如期达到发育的标准等症状。晚发型患者通常在20-60岁发病,临床上逐渐出现肌肉无力、呼吸短促、睡眠中呼吸暂停症候群或间歇性睡眠、早晨性头痛、白天嗜睡、脊椎侧弯以及下背疼痛等症状。
呼吸肌易受累是庞贝病较为特征的临床表现, 同时也是最常见的死亡原因,脑血管病变是晚发型患者另一个潜在的死亡危险阂素。国外文献至今已有 10 余例晚发型 庞贝病合并脑血管病变的报道, 以基底动脉动脉瘤及扩张性动脉病多见, 临床表现以脑出血和蛛网膜下腔出血多见,亦可表现为脑梗死、短暂性短暂性脑缺血发作、脑水肿或脑积水。
目前,庞贝病的新生儿发病率约为1/40,000。由于罕见病种类繁多,同时国内拥有相关疾病诊疗能力的临床医师稀缺,罕见病患者的平均诊断时间为5至7年,患者在确诊前至少需要拜访8名医生。
正是因为患者经常面临被延误诊断、错诊的情况,我国仅有百余人确诊患有庞贝病,还有更多的患者时至今日仍不清楚困扰自己生活的是什么疾病。当然,即使患者清楚所患病症,往往也无济于事,治疗费用之高昂将令大多数患者望而却步。
每年治疗费用上百万
Myozyme于2006年同步获得美国和欧盟核准上市,并在2017年正式进入中国市场,为中国庞贝病患者提供治疗。
尽管国内庞贝病患者有药了,但是却面临用不起药的窘境。Myozyme定价5645元/50mg, 用量20mg/kg,每两周用一次药。患者必须终生用药,而一年下来的治疗费用就高达200至300万元,终生用药的费用高达上亿元。
目前,这款“天价药”尚未被纳入国家医保目录,全国仅山西省、天津市、山东省济宁市等地将其纳入地方大病保险或医疗救助范畴,患者可享受一定程度的报销。但是即便如此,很多家庭仍然无力支撑。以济宁市为例,一年近300万的药费只能报销50万左右,药价仍然是患者不能承受之重。
令人欣慰的是,目前一些庞贝病疗法正在推进中。其中,由赛诺菲推出的第二代酶替代疗法avalglucosidasealfa有望在今年上半年获批,为庞贝氏病患者提供一种新的护理标准。与第一代酶替代疗法Myozyme相比,avaloglucosidase alfa被专门设计为通过对肌肉细胞上M6P受体更大的亲和力,来增强受体靶向性和酶吸收,增强糖原清除并提高阿葡糖苷酶α的临床疗效。
除酶替代疗法外,寡核苷酸疗法、基因疗法、底物还原疗法等也正表现出治疗庞贝病的潜力。
庞贝病检测
明确病因,对于庞贝病治疗十分有必要。当前,测定GAA酶活是诊断庞贝病的首选方法,样本类型可选择血液、外周血白细胞、干血片、经过培养的皮肤成纤维细胞和肌肉组织等。一般而言,婴儿型庞贝病患者体内GAA活性不及正常值的1%,而儿童和成人等迟发型患者通常为正常值的1%—40%,故也可用残余酶活性区分庞贝病的婴儿型和迟发型。
肌酸激酶测定、心脏检查、肺功能测定、肌肉检查等可用于辅助诊断,基因检测可帮助鉴别疾病亚型和假性缺陷等位基因,具有重要意义。
新生儿筛查(newborn screening)是早期诊断庞贝病最好的方法。目前新生儿筛查已在台湾地区及美国部分地区开展,对IOPD患者的预后有着重要意义。对于已经有IOPD患儿或可能产下IOPD患儿的携带变异基因的夫妇,产前诊断意义重大,可通过绒毛(10-12孕周)和羊水(15-18孕周)样本进行胎儿DNA变异分析。
高昂的治疗费用是很多庞贝病患者求生的“拦路虎”,因此,遗传咨询和产前诊断具有重要意义。期待着现代医学的进一步突破,能够让更多“救命药”进入寻常百姓家,造福更多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