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过周末，听起来可能是天方夜谭，但对于美国Elephant Ventures的员工来说却是现实。这家总部位于纽约市的软件和数据工程公司于2020年8月开始试运行每周四天工作制，以帮助员工在新冠大流行期间保持工作与生活的平衡，调整心理状态。该公司于2020年3月实现完全远程办公，并于2020年8月开始，永久实行每周四天工作制。
无独有偶，2020年12月，联合利华新西兰公司宣布，在新冠大流行导致工作习惯发生变化后，公司将试行每周四天的全薪工作。此前，微软于2019年在日本试行了为期四天的工作周，并表示每位员工的销售业绩与去年同期相比提高了近40%。
2021年11月1日，英国Atom Bank宣布：为维护Atom员工的“身心健康”并提高工作效率，Atom决定从2021年11月1日开始，对所有员工采取每周四天工作制且保证员工福利，不会减薪。Atom Bank是迄今为止采取这一举措最大的英国公司。
2022年6月，英国将试点实施“每周四天工作制”。该计划由非营利性4 Day Week Global、Autonomy、a think tank、4 Day Week UK Campaign、剑桥大学、牛津大学和波士顿学院的研究人员合作运行。此次试点将持续6个月，涉及70家公司的3300名员工，覆盖金融业、服务业和餐饮业等多个行业。在该试点计划中，工人仅需在平时每周工作的80%时间上班，并获得全部员工福利和100%的工资，但需保持100%的生产力。
针对此项计划，伦敦一家啤酒厂的品牌经理Sienna O'Rourke表示：“我们最大的目标是改善员工的心理健康和福利，新冠大流行已经让我们对工作以及如何改善员工的生活进行了很多思考。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改善员工的生活，并成为世界进步变革的一部分。”
Atom首席执行官马克马伦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新冠大流行期间的经历，打破了现代工作场所的许多神话，包括必须在办公室工作。每周工作四天将为我们的员工提供更多追求激情、与家人共度时光并更好平衡工作与生活的机会。不仅仅是Atom，每个公司都必须这样做，以便我们真正了解每周四天工作制是否会起作用。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每周四天工作制导致的生产力或客户服务水平下降。作为20世纪遗留物的每周五天工作制不再适合这个时代，希望更多的公司能够效仿Atom的做法。”
与此同时，4 Day Week Global在新闻稿中指出，每周四天工作制得到了政府的全力支持，今年下半年将相继在西班牙和苏格兰试行。4 Day Week Global首席执行官Joe O'Connor表示：“工人们已经证明他们可以‘更高效、更快速地’工作。随着我们从大流行中走出来，越来越多的公司认识到竞争的新前沿是生活质量，而减少工作时间、以产出为中心的工作是赋予他们竞争优势的工具。”
每周四天工作制在英国的试点，以冰岛的研究为依据
2021年7月4日，Autonomy在官网发布题为“Going Public: Iceland’s Journey to Shorter Working Week”的社会研究成果（图1）[1]。此项研究发现，工作时间的减少并没有导致生产力的下降，反而保持或提高了生产力和服务供应，改善了工人的健康和工作与生活的平衡。
图1 研究成果（图源：[1]）
关于缩短工作时长的一个普遍担忧在于，其会导致过度工作，因为为了保持相同的产出，工人最终会通过正式或非正式的加班来弥补他们的“损失时间”。但是，试验结果与这种担忧相矛盾。两项试验的中心目标是确保在减少工作时间后提供的服务保持不变。为了能够在提供相同水平的服务的同时减少工作量，因此必须实施工作组织的改变。最常见的做法是重新思考任务的完成方式，如缩短会议时间、减少不必要的任务和轮班安排。
此项研究选择了雷克雅未克市东部的服务中心、雷克雅未克儿童保护服务中心。选择两者是因为每个工作场所都存在高度压力，缩短工作时间旨在减少员工压力。此外，研究人员选择了一个额外的工作场所作为对照组进行比较。试验于2015年3月开始，共有66名员工参与。参与者每周工作时间从40小时缩短到35或36小时，对照组工作时长不作调整。
在接下来的五年中，为了观察缩短工作时间的长期影响，该试验的规模扩大了近30倍，包含约2500名参与人员（超过冰岛人口的1%），试验场所不仅包括雷克雅未克市市长办公室，还包括学校、城市维护设施、各种残疾人和有特殊需要的人的疗养院等等。试验目标为“了解是否可以成功缩短不规则轮班模式的工作时间；缩短工作时间的长期影响是否与观察到的短期影响相似”。
1 工作时间减少的效果如何？
在雷克雅未克儿童保护服务中心，在此期间没有从事任何紧急工作的员工在试验期间的加班时间保持不变：工作场所每月减少16小时（图2）。对于应对紧急情况的工作人员，在此期间，每人每月确实增加了3小时，但总体减少的小时数仍然是每月16小时（每名工人净增加13小时）。鉴于儿童保护服务提供全天候服务，这种小幅上涨是正常的。没有减少工时的对照组，其加班时间没有变化。
图2 雷克雅未克市试验期间的加班比较（图源：[1]）
针对冰岛政府研究方面，在Westfjords警察局，没有显著变化；在国税局，过度工作的情况略有增加，但这可以解释为在此期间员工人数的减少；在工商局，试验期间加班时间有所减少，但幅度不大；在移民局，加班率下降，可能是由于审判前一年的案件量增加（图3）。
图3 冰岛政府不同部门每月全职工作当量的加班时间（图源：[1]）
2 服务提供和生产力受到了什么样的影响？
在冰岛政府试验前的采访中，工人们表示，他们相信通过更加专注于工作流程、缩短会议时间和缩短咖啡休息时间，可以保持类似的服务水平；一些工人担心他们需要更快地工作，但另一些工人则期待缩短周五，并认为这是让他们继续前进的“胡萝卜”。
冰岛的试验表明，在许多情况下可以通过减少工作时间来提高生产力；尽管提供服务所需的工作时间更少，但工作场所保持了原有水平的服务。总体而言，服务提供和生产力指标要么保持在预期的变化水平内，要么在试验期间有所上升。
3 员工幸福感和工作与生活的平衡是否改善？
冰岛的试验结果表明，工作时长的压缩，减轻了家庭压力，因为工人有更多时间与伴侣共度以及参加家庭活动；身心更放松，因为有更多时间可以与家人和朋友共度；增加了个人可利用时间，无论是在个人爱好方面，还是仅仅为了休息；在周末有更多时间做家务，提高周末生活质量；婚姻关系的男性将会承担更大的家庭责任，家庭分工更公平；对“时间极度匮乏”的单亲父母有积极影响；员工身体更健康，有更多时间锻炼身体。
冰岛的试验发现，试行每周四天工作制，工人的生产力没有下降，同时，幸福感显著提升。这一发现也为英国试行每周四天工作制提供了依据。
缩短工作时长看起来美好，但也有失败案例。2016年Agen尝试推行“每天工作六小时”的工作模式，结果并不令人满意。Agen首席执行官保罗·可科伦表示：“我们的想法是给人们更多的自由，但我们发现事情开始变成‘我们得在这段时间里搞定所有事情’，这让员工倍感压力。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六小时内完成工作，大部分人对提前下班非常满意，但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工作又让他们压力倍增。”最后，Agent公司放弃了“六小时工作制”，采用所有人“两天短时工作、三天长时工作”的模式。
撰文|文竞择
排版|文竞择
参考资料：
[1]https://autonomy.work/portfolio/icelands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