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8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周报上线了一项由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张文宏教授和马昕教授领衔的多中心临床随访研究“Preplanned Studies: Dynamic Disease Manifestations Among Non-Severe COVID-19 Patients Without Unstable Medical Conditions: A Follow-Up Study — Shanghai Municipality, China, March 22–May 03, 2022”（图1），研究描述并分析了上海此次疫情中，无不稳定性基础疾病的非重症奥密克戎感染者的临床特征、核酸转阴时间的影响因素及其进展为肺炎或重症的危险因素，披露了今年上海本轮疫情33816名非重症奥密克戎感染者的临床数据。这是国内发布的首份关于奥密克戎感染大型真实世界病例研究。
图1 研究成果（图源：[1]）
受试者中22名重症患者，重症率0.065%
图片 本研究共纳入33816名非重症奥密克戎感染者，所有感染者均无基础疾病、或者虽然有基础疾病但处于稳定期。
研究者根据《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将患者分为重型/危重型高危因素组：9260名；非高危因素组：24556名。其中对高危组定义为（图2）：
图2 高危组定义（信息来源：医政医管局｜制图：物探索编辑团队）
本次研究中有22人进展为重症，总体重症率为0.065%（22/33816）；高危组重症率为0.238%（22/9260），非高危组重症率为0%（0/24556）。相比于未进展为重症感染的患者，进展到重症的感染者平均年龄偏大（75.8岁 vs 60.0岁，P<0.001）、未接种疫苗比例（54.5% vs 24.2%，P=0.02）更高（表1）。
表1 风险组中严重/严重和非严重奥密克戎感染患者的比较
表格来源：[1]
22名患者出现严重或危重感染，这些患者都存在风险因素，平均年龄更大，更有可能未接种疫苗。与2020年武汉爆发的新冠病毒初期相比，本次研究中的奥密克戎感染个体发生严重/危重感染的发生率要低得多（0.065%）。研究者表示这种巨大差异有以下原因：
①先前的研究表明奥密克戎感染对肺部的影响较弱，可能导致更小比例严重病例。
②研究的入组患者在入院时均非重症，且均无不稳定状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超过两种合并症。因此，研究反映了相对健康的奥密克戎感染患者的临床表现和结果。
但是，考虑到奥密克戎的传染性相对较高，在新冠大流行期间，严重感染的总数仍然可以迅速上升。
感染者仍存在肺炎风险，需注意肺炎早期识别
与德尔塔相比，奥密克戎损害肺部可能导致危险肺炎和呼吸窘迫的病例更少。但是，本次研究发现一些最初不严重的奥密克戎感染者仍可能患上肺炎。患有 COVID-19肺炎的患者年龄更大，更有可能患有合并症。然而，年轻的奥密克戎感染者也可能患上COVID-19肺炎。研究人员还对受试者中的708名疑似肺炎病例进行了胸部CT扫描，最终99例肺炎确诊病例。其中，73%的肺炎病例来自风险组。具体来说，60-79岁、≥80岁的感染者发生肺炎的概率是40岁以下的3.09倍和3.68倍。此外，男性患上肺炎的概率也更高，相较女性调整优势比为1.85。
在本次研究中，11.1%的COVID-19肺炎患者年龄小于40岁，最小的为22岁。在上述年轻的COVID-19肺炎患者中，72.7%没有基础疾病，只有1人未接种疫苗。尽管年轻、接种疫苗、没有潜在疾病可以避免发展为重症的保护因素，但这些因素并不能对肺炎提供100%的保护。研究进一步分析了肺炎的实验室指标。正如研究报告，淋巴细胞减少、CRP（C-reactive protein）升高和凝血酶原时间延长与肺炎的发展有关（表2）。肺炎的早期识别和治疗可能会进一步降低严重COVID-19疾病进展的风险，因此，可以鼓励临床医生对某些奥密克戎感染人群进行CT筛查。
表2 奥密克戎肺炎的危险因素
表格来源：[1]
根据上述数据得知：年龄偏大、未接种疫苗是本研究组中感染者发展到重症的两个显著的临床特征；老龄、男性是与新冠肺炎相关的临床危险因素。
接种过两剂及以上疫苗，会缩短核酸转阴时间
最初非重症奥密克戎患者的临床特征和疾病进展风险因素的动态变化，对于最大限度地减少区域医疗资源不堪重负的风险和公共卫生战略至关重要。研究仅限于入院时患有非严重疾病的感染患者。研究人员表示，没有受试者出现器官衰竭，但上呼吸道症状在有症状的患者中普遍存在。研究中出现轻症症状的患者中，症状持续中位时间为7天，与其他研究中奥密克戎感染的中位症状持续时间5天相似。这表明，尽管上海的无症状奥密克戎感染比例较高，但某些患者仍存在特定症状。发烧、头晕和头痛等虚弱症状并不常见，这也与之前的研究一致（图3）。
图3 奥密克戎SARS-CoV-2感染患者的症状（图源：[2]）
研究数据显示，轻症患者中，最常见的临床表现是咳嗽、咳痰、乏力以及发热，症状持续的中位时间为7天；核酸转阴平均为6天，其中高龄、合并症、存在初始症状会延长核酸转阴时间，而接种过两剂及以上的疫苗会缩短核酸转阴时间。
预后分析对未来防疫决策意义重大
截止6月22日，上海累计确诊63196例，累计治愈62472例。尽管本次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只招募了非严重、稳定的奥密克戎感染者，无法描述整体临床状况；而且并非所有患者都接受了CT扫描和实验室检查。但瑕不掩瑜，研究人员在论文初始表示，本次研究仍为完善新冠防疫公共卫生战略，为最大程度降低区域医疗资源不堪重负的风险提供了依据。此次上海疫情中的非重症患者的临床表现、重症率及预后分析对于未来防疫决策也有着重要价值。
■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针对此次研究进行了提示：
题图来源：altonivel&politicaexterior，仅用于学术交流。
撰文|乔维钧
排版|文竞择
参考资料：
[1]Xin Ma, Jingwen Ai, Jianpeng Cai, et al. Dynamic Disease Manifestations Among Non-Severe COVID-19 Patients Without Unstable Medical Conditions: A Follow-Up Study — Shanghai Municipality, China, March 22–May 03, 2022[J]. China CDC Weekly. doi: 10.46234/ccdcw2022.115
[2]Menni C, Valdes AM, Polidori L, et al. Symptom prevalence, duration, and risk of hospital admission in individuals infected with SARS-CoV-2 during periods of omiron and delta variant dominance: a prospective observational study from the ZOE COVID Study. Lancet 2022;399(10335):1618 − 24.
[3]2022年上海Omicron疫情的首篇论文，到底说了什么？
[4]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的通知
